鄧州網訊 糊湯面是豫西南農村的一種家常飯。
冬天的夜晚,北風呼嘯,冷氣逼人,寒風中,炊煙飄來糊湯面的香味。隨著媽媽的呼喊聲,在外瘋跑的孩子帶著一身寒氣,回到家里,端起放在鍋臺上的一大碗糊湯面,澆一點辣椒水或者蒜水,隨便找個地方坐下,津津有味地吃起來。瞬間,一股暖流順著腸胃渾身散發開來。細密的汗珠爬滿了額頭,從頭到腳都是暖洋洋的。
糊湯面,以它的粘稠、噴香,暖胃、暖身,成了冬日農家人御寒的佳品。
我搬遷到鄧州,眨眼已經十年多,每到冬天,夜晚最愛吃的也是糊湯面。
在我們移民村,進入冬天,村民們晚飯喜歡吃糊湯面,做法仍沿用在淅川老家時做糊湯面的方法:在水燒開前,總喜歡放一些干酸菜,水燒開之后,再和幾把玉米糝,滾幾滾,再下面條、放鹽。這樣的糊湯面煮的越久,吃著越香。玉米粥特有的香氣和著干酸菜特有的酸味,讓你胃口大開,食指大動。如果再配上一碟辣椒水,或者蒜水,口感更好。吃了第一碗,還想吃第二碗,直吃到肚子再也盛不下,才放下碗來。
我移居鄧州后,發現左右鄉鄰也喜歡吃糊湯面。做法大致差不多,只是選材不同罷了。
記得那是搬遷到鄧州的第二年秋天,我帶著新收獲的玉米到街上的電磨房磨玉米糝,有一位鄰村的老鄉也帶著小麥來磨糝。在我的記憶里,小麥可以用來磨面,也可以用來做麥仁,小麥磨糝,我是頭次看到。于是很是好奇,忍不住問磨小麥糝的老表,小麥磨糝做什么?他說,和鍋做糊湯面啊。我不知用小麥糝做的糊湯面是什么樣子,也許與我們常吃的面糊涂差不多吧。
后來與幾位朋友到街上飯店吃飯,喝罷酒之后,照例要吃碗飯收場。當地的朋友點的是糊湯面,并特別點明是芝麻葉糊湯面。端上桌的是一小碗糊湯面條。湯是面湯,下鍋菜是芝麻葉。這芝麻葉吃到嘴里軟、滑,粘香,與小麥面湯的確是絕配,與玉米粥相比,風味的確不同。
我不知道鄧州的糊湯面起源于何時,為什么面條鍋里要和小麥糝,而不是玉米糝,也許這是當地老百姓的一項創舉,更符合當地生活實際。粗糲的小麥糝保留了小麥麩皮中維生素A、纖維素等營養元素,似乎更符合養生的需要。
我可以想象,在北風凜冽,雪花飛舞的寒冬臘月,在穰原村村落落的廚房里,柴鍋里滾著小麥糝和的面湯,里面下著芝麻葉、面條,鍋底下不急不躁的火苗把鍋里的這些食材完美地結合在一起,又粘又香,軟滑爽口,再配上一碟辣椒水或者蒜水,讓你吃得額頭冒汗,胃里暖和,渾身熱乎,手腳再也感不到寒冷,躺在床上,安安穩穩地睡一個好覺,夢里還在囈語著:芝麻葉糊湯面,暖胃、祛寒,好!
隨著人們生活水平提高,有些家庭在做糊湯面時又進行創新,鍋里加上羊肉、胡蘿卜、香菇等食材做成羊肉糊湯面,成為滋補養胃佳品,更好。
說話間,又是一年冬天。有好友送我一小袋芝麻葉干菜,吩咐我做糊湯面時,下鍋吃。
晚上,妻做面條,喜歡在面條上撒一些面粉,下到柴鍋里,再丟上干芝麻葉,滾煮得時間長了,就成了糊湯面,配一碟蘿卜絲,辣椒水,食欲大增,兩人吃得直打飽嗝。這時才明白,不知不覺中,我們都愛上了小麥糝做的糊湯面。
妻說芝麻葉糊湯面吃著好,便想自己也制作干芝麻葉。她是個堅定的實踐者。秋天,她掐來芝麻葉,淘、蒸、曬、揉、再曬、包裝,只等入冬食用。到了冬天,她又開始收集辣菜、白菜,著手榨酸菜,她說,記著自己是鄧州人,就要經常吃芝麻葉小麥糝糊湯面,想淅川了,就做玉米糝酸菜糊湯面。
老故鄉、新家園的情思,隨著糊湯面在血液里流淌,生活的原味伴隨著糊湯面幸福著自己的日子,頓覺冬天不再寒冷,天天充滿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