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得是個星期天的晚上,我起身去洗手間,不慎把水珠濺地,結果便“撲通”一聲滑倒,僥幸的是并沒有摔傷,而后繼續看頭條,關注武漢疫情,祈福偉大祖國。
清晨醒來,本想在第一時間早讀熱點新聞,瀏覽疫情動態,突然感到左眼前方有個黑影在飄浮,若即若離。我努力用手去摒除,可什么也沒有。那黑影蚊蟲一般,神秘詭異,緩慢而又神速,隨我的眼球轉動不停來回飛舞,時而這邊時而那邊,似游蹤不定的怪物,偶爾眼角還伴有金光閃爍現象,分明看得真切,那飛蟲具有嘴巴,觸須和尾翼,有種讓人伸手可捉拿的感覺,但觸碰起來什么也沒有。
起初我總以為是近視鏡片上面附有塵垢物,抑或是熬夜上火引起的視物眼花,或與不慎跌倒有關,過不了多久就會自愈,但幾天后仍不見好轉,我開始有些顧慮。當時根本不知道“飛蚊癥”這個名詞的存在,竟產生恐懼和不安,生怕是中了啥邪,沖了煞氣,郁悶不樂和焦躁不安。
其實這倒也沒什么不舒,并不影響視物和看書,只是那團黑影繞來繞去,顯得有些多余。我便開始上網查閱,經了解才約略知道這種情況屬“飛蚊癥”,根本沒啥危險,不影響視力與健康,可以不做治療。但我還是放心不下,決定去醫院查明原因。
去了醫院 ,經B超檢查和眼底拍片,醫生告訴這是典型的“飛蚊癥”表現,是玻璃體渾濁造成的,不需特殊治療?;蛟S是醫生看我太在意,就開了口服藥物和滴眼液,囑咐不要過度熬夜和用力。
“飛蚊癥”是現代醫學稱謂,中醫表現屬肝腎陰虛肝陽上亢造成,是眼科很常見的一種癥狀,就是說眼前有漂浮物來回繞動,很像蚊子在飛,還可能伴有閃光感,引起這種情況的原因通常是由于玻璃體液化導致的。正常情況下,玻璃體是結構均勻一致的膠凍狀物質,隨著年齡增長或者是近視度數的增加,玻璃體逐步出現液化表現。這種情況是一種生理現象,一般是不需要處理。
我如釋重負,竟有些寬慰,但還是禁不住感喟,年華似流水,歲月不饒人。是的,昨日才剛讀明白“廉頗老矣,尚能飯否”的典故,今朝便覺年歲陡增急長,人們常說的老眼昏花,也許就是這個樣子吧!
話雖這么講,但我總抱僥幸心理幻想會出現奇跡,希望“飛蚊癥”能夠得到治愈,打破傳統不可醫治的說法。
這說來也怪,“奇跡”真的出現,小城“解封”的第三日,晚上我和妻子出去散步,盡情感受“自由”后的月光融融,享受春天的溫馨氣息。我有些興奮,借著路燈不停眺望,并下意識地左顧右盼,檢測著自己的眼力情況,突然間感到困惑多日的“飛蚊癥”竟消失不見了,搖頭晃腦再也看不到那團黑影。我興致高昂地告訴妻子,夸醫生用藥神效,醫術高明。
然而,就在我回到家中時,喜悅感很快消散了,可恨的“小蟲”又重新浮現,它完全不顧主人的喜怒哀樂,照例我行我素。原來這種怪異的小蟲“趨光避暗”,在光線微弱處會淺隱若藏,在光線明亮的地方特別突顯。
說句形象的話,這虛擬的“小家伙”和我相依并存,隨眼球轉動無聲無息飄移,如同幽靈,似幻若夢,似綿若絮,這種來自生理現象的“瑕疵”,比“畫蛇添足”更多余。
又一段時間過去,情況沒有任何好轉,一切努力都顯得無濟于事,真應驗醫生的那句“不用懼怕,這是人慢慢變老的一種自然現象,慢慢適應就好了”,更印證網友的那句戲言:“不是怪病,何必花冤枉錢;無望治療,不礙吃和穿”,妻子也曾多次解說,“你就全然把它當作朋友,與它和諧相處好了”,過段時間淡忘了也就沒有啥了。
是的,凡事都需要有個好心態,實事就是實事,誰也無法改變和回避,生活就是要不斷改變自己,打破經歷,尋找新的平衡,有時你的主觀能動性竟無法決定你的選擇,一切只能遵循自然規律。習慣養成自然,如同一個人面對陌生孤獨的生活,他可能不熟悉,但過了段時間,等有了些經驗閱歷后,便什么都很清楚明白。
俗話說:“人過四十四,眼里長根刺”,況且自己已是知天命的年齡,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?我將把孤獨丟棄,把遺憾修補,讓僵固溶化,用心態之美好去點燃生活之明媚。既然“飛蚊癥”伴隨了我,那么我愿從此和它交起朋友,就像人要與大自然和諧相處一樣,至愛至美,彼此達到情同手足。
我愛我的眼睛,就不再懼怕“飛蚊癥”的光顧,讓它的多余成為外在的一種美與修補。我將與它友好相處,但也相信隨著科學的發展,將來會出現一種眼鏡,能有效阻止飛蚊,就像能有效改變近視度一樣,讓更多的人,把這個世界看得更清楚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