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之間,善惡相伴。
世事縱橫,真假交織。
有道是“勿以善小而不為,勿以惡小而為之。”
一
因盜竊一個面包,他服刑19年。大主教招待吃住后,夜半三更他偷走了大主教的銀質餐具,看著被警察抓回的竊賊冉阿讓,米里哀大主教說:“你只帶走了餐具,我一同送你的銀質燈臺為什么不帶?”
警察和冉阿讓都愣在那里:抓錯了人?為什么大主教以善報惡?
事實是,警察此時此刻抓到的是真竊賊,竊賊當年并不是真壞人。
大主教的靈魂救贖,讓竊賊冉阿讓洗心革面。
這是大主教在真假善惡面前的假戲真做。
二
病床上,病危媽媽期盼數年寄人籬下的女兒歸來。冉阿讓請求守護的白衣天使:“說她女兒已回來,就在門外,怕傳染,不能馬上進來!”白衣天使直接拒絕。因為,白衣天使是上帝的女兒,決不撒謊。
然而,僅一夜之隔,白衣天使卻撒謊以假亂真。明明逃犯就站在她身邊的窗簾背后,面對警長的厲聲恐嚇:“有人看見冉阿讓來這里了!”白衣天使卻搖了搖頭。因為她看到床上這個善良無助的可憐女人,就死在警長無情的執法行為里。此刻若不說謊,警長就會再次殺人,甚至比殺人更不可救藥。
三
面對一次次以怨報德,冉阿讓再次把被捆綁雙手的警長腕上的繩子割斷:“你自由了。”警長一臉迷茫:“為什么?”面對迷霧籠罩的善惡真假,警長來到河邊,用手銬把自己鎖上,投身河底。
善惡的可怕力量,不在于別人知不知道,只在于自己內心的安寧與恐懼。
米里哀大主教把傳家寶送給竊賊,來自他善良博大心胸的安寧。
沙威警長把糊涂和罪惡,連同生命一起投進河底,緣于他迷茫內心的惶恐。
浪漫現實主義作家維克多·雨果,用浪漫表現美,但更美的表現,是刺刀見紅的現實,是去偽存真的善惡,是真偽都去不掉的生活。
四
東漢末年,天下大亂。
董卓看中呂布欲得之,虎賁中郎將李肅牽著赤兔馬為董卓勸降呂布,夸大其詞說降呂布。
天下皆知董卓狼子野心,李肅卻指鹿為馬顛倒黑白,把呂布木偶般灌得酩酊大醉。面對老友“推心置腹”指點迷津的吹捧,呂布信以為真,如墜云霧中,砍下被自己鞍前馬后稱作父親的丁原頭顱,投奔董卓,此后怎能在江湖安身立命?
違背天倫,呂布不義。真假顛倒,李肅行惡。
五
董卓謀逆,廢舊主立新帝,司徒王允欲圖之,只是忌憚呂布。李肅又是一馬當先,來助殺董卓。
無腦呂奉先,一戟直刺董卓咽喉,李肅早割頭在手。董卓謀逆活該挨刀,只是李肅啊李肅,既有今日,何必當初!
李肅可善?坑蒙拐騙。李肅是惡?為國除奸。真假李肅,善惡難辨。
仁厚劉皇叔,不報呂布轅門射戟之恩,卻面對有意饒恕呂布的曹操,撂下一把殺人不見血的無影刀,讓曹操殺了呂布。
其中真假善惡如何區別。
六
趙子龍長坂坡單騎救主,九死一生把阿斗遞于劉備。備將其子擲之于地道:“為這孺子,幾損我一員上將!”趙云見狀,跪地而泣:“云雖肝腦涂地,無以報主公也!”想那劉玄德,半生漂泊,僅得此阿斗一子,擲之于地,在趙云看來,怎不感天動地?
然而,玄德擲子之時,怎能不拿捏好分寸,既不“擲”傷了兒子,又能擲痛大臣為其死心塌地舍命疆場的忠心!
此間虛實實實讓人思索。
七
諸葛亮過江東聯吳抗曹,舌戰群儒,智激周瑜,草船借箭,巧借東風,無不以假亂真。
韓信成敗在蕭何,董卓興亡有李肅。
夜盡晝至,周而復始;日月輪轉,未變亙古!太陽何曾陰晴,月亮哪有圓缺!所見陰晴圓缺,皆為視力所限,站位錯覺。
善惡大道,你中有我;世事真假,黑白交錯。
欲擒故縱,擒之者真,縱之者假;欲揚先抑,抑之者虛,揚之者實。見善不全是善,聞惡未必是惡。
大主教高山仰止難以攀登,沙威懺悔投河過于壯烈。
小草自重托珠露,真也;高山不言舉九天,善也;銅以呂布勿二心,丑也;仿效李肅毀三觀,惡也。
假作真時真亦假,無為有處有還無,勿以善小而不為,勿以惡小而為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