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菜做飯,土豆發了芽,只好切成塊塞進了花盆,是春天了,寒意雖不減,卻抵擋不了生長的力量。
宅著的我,隔著窗,就捕捉到了它的氣息。下樓,左轉是樓與樓間的綠植地帶,微風過處,粗壯高大的銀杏樹,嫩綠嫩綠的葉片,像蝶在枝丫間翻飛。低處油綠油綠的麥冬苗,靜靜地匍匐于地面,風過卻似無痕。
這時節櫻花要開了,我去尋找櫻花,對,就在七號樓和十號樓之間有幾棵??匆娏?,打了苞的居多,粉白粉白的花蕊,朵朵都在對我微笑,想我親近它們嗎?爬上誰家陽臺的紫藤花,細嫩細嫩的芽尖兒抽了出來,沖著我打招呼。
三月的櫻花若是成了景,便是比花海還花海,如云似霞,可是小區里不能大規模種植,只能見空扎針罷了。
小區與七里河間是沿河路,沿河有河堤,河堤凸起,低凹處有綠化帶,擠擠挨挨長著常青花木,綠葉的是黃楊,紅葉的是石楠,年年精剪,長勢良好。
臨沿河路的鵝卵石步行道,碗口粗的柳樹,低垂下萬千條絲帶,春風一吹,再掛上些鵝黃嫩綠,甚是招搖。
仔細探看,總有三五葉片,簇擁梢頭,超乎尋常的,長一些,寬一些,凈是風流,拍照凈顯它們了。
春上柳梢頭,這語句可是真好,真真的春天的模樣了。
趁著春光,柳葉瘋一般長,再有幾日,柳絮怕是要煩人了,這是它最好的時候。
一場疫情,讓我們郁悶多時,稍稍有些解脫:春天任誰也阻擋不了,不是嗎?不知道還要有多久,我們方能與這個世界握手言和。
再往前,沿河路真的是太靜,靜的叫人擔心,叫人惶恐,一度阻撓了我賞春的心情,忽然間又覺得沉重。
我曾經是那么地討厭鬧市,討厭嘈雜,而今我又如此地渴望著它們,我好想說:來吧,一切聲音,一切俗物,痛痛快快地來吧!但跨河大橋、濕地公園,這些曾經喧鬧的地方,如今,卻顯得冷冷清清。
記得那個飄雪的日子,我經過這里,送新書給橋北的侄兒,卡點有一女兩男,口罩緊緊包裹著大半張臉,三雙眼睛在迎風撲閃,紅的鮮艷,紅的耀眼,紅的討人喜歡的黨旗下,忽閃著,靈動而又安定。
那一刻,我發自內心地渴望:春天,快些來吧!而今,春天真的來了,為什么我仍然有悲傷?
走近,再走近,黨旗依然飄揚在春風里,突然間,她幻化成了這春天里最美的花朵。
我還悲傷什么呢?春天的花朵早開在我們的心間了。?